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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帮我实现小愿望的认真

    那段时间,我过得不太好。工作上接连受挫,生活也像蒙了层灰。生日快到了,朋友们问想要什么礼物,我摇摇头——好像什么都不缺,又好像什么都缺。心里空落落的,直到他悄悄问我:“有没有什么一直想做,却始终没做成的小事?”

    我想了想,半开玩笑地说:“想看一次真正的萤火虫。小时候在乡下外婆家见过,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了。”

    他点点头,没再说什么。我以为这就像生活中许多随口说说的愿望,说过也就忘了。

    没想到三天后,他发来消息:“这周末有空吗?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
    周六清晨,他开车来接我。后备箱里装着帐篷、折叠椅,还有个小冷藏箱。“可能要熬夜,准备了些吃的。”他轻描淡写地说着,像是要带我去郊游。

    车开了两个多小时,渐渐驶入山区。山路蜿蜒,树影婆娑。“到底要去哪儿啊?”我忍不住问。

    “到了你就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最后,车在一片竹林前停下。他拿出手机看了看:“就是这里了。我查过资料,附近有个湿地保护区,夏天有萤火虫。问了好几个摄影师朋友,才找到这个观测点。”

    我愣住了。原来我随口的一句话,他竟如此认真地对待。

    我们在竹林边等到黄昏。蚊子很多,他准备了驱蚊液;山里凉,他多带了外套。天完全黑透时,第一点微光亮起——在竹林深处,像一颗跌落的星星。

    接着是第二点、第三点……很快,整片竹林都被点亮了。那些小光点明明灭灭,在夜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。我站在那里,说不出话来。三十岁的我,像个孩子一样红了眼眶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找到这里的?”回去的路上,我问。

    “其实挺不容易的。”他一边开车一边说,“先查了资料,确定这个季节还有萤火虫。然后联系了本地的自然爱好者群,问了几个观萤点。上周我自己先来探了一次路,确认能看到才带你来的。”

    我这才注意到他眼下的黑眼圈。为了这个小小的愿望,他至少忙碌了一周。

    但这只是开始。

    一个月后,我无意中说起想学做提拉米斯。那个周末,他提着大包小包出现在我家门口——马斯卡彭奶酪、手指饼干、咖啡酒,还有打印好的食谱。

    “我也不会做,”他系上围裙,“咱们一起学。”

    那个下午,厨房里洒满阳光。我们笨手笨脚地分离蛋黄蛋白,小心翼翼地搅拌奶酪糊。第一层手指饼干浸得太湿,第二层又太干。最后成品歪歪扭扭,味道却出奇地好。

    “下次会更好。”他舔着勺子说,眼睛里闪着光。

    我突然明白,他帮我实现愿望的方式,从来不是简单地“给予”,而是陪我一起经历那个笨拙却美好的过程。

    最让我感动的是去年冬天。那时我工作压力极大,整夜失眠。有天深夜,我在朋友圈分享了一首老歌——《月光》。那是外婆生前常哼的歌。

    第二天,他问我最近怎么了。我勉强笑笑,说可能就是太累了。

    一周后的深夜,我加完班回家,在小区楼下听见熟悉的旋律。是他,抱着吉他坐在长椅上,手指冻得通红。

    “练了三周,”他不好意思地说,“还是不太熟练。”

    音符在寒夜里飘散,有些生涩,却每个音都准。我站在那儿,眼泪止不住地流。他抬头看我,继续弹着,直到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夜色里。

    “以后睡不着就给我打电话,”他说,“我弹给你听。”

    后来我才知道,他完全不会弹吉他。为了学这首曲子,他找了老师,每周上三次课,手上磨出了水泡。

    这些事听起来都很小——看萤火虫、做蛋糕、学一首歌。但正是这些“小”,让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“大”。大的用心,大的温柔。

    上个月,我们坐在阳台上看夕阳。我问他,为什么对我这些微不足道的愿望这么上心?

    他想了很久,说:“因为生活就是由这些小事组成的啊。大事人人都记得,反而是这些小小的愿望,最容易在忙碌中被遗忘。但你知道吗?正是这些被遗忘的愿望里,藏着一个人最真实的渴望。”

    确实如此。在被生活磨平棱角的这些年里,我早已学会不对小事抱有期待。是他,一点一点捡起我遗落的愿望,像拼图一样,拼回一个完整的、被珍视的我。

    现在,我也开始留意他的小愿望。他说想在下雨天去公园散步,我就准备好雨伞;他说想重温某部老电影,我就悄悄下载好。这些细碎的温柔,成了我们之间不言而喻的默契。

    如果有人问我,被爱是什么感觉?我想,大概就是你的每一个小心愿,在另一个人那里都是值得认真对待的事。它不需要多么轰轰烈烈,只是在某个平凡的午后或深夜,有人记得你说过的话,并把你的愿望,悄悄地变成现实。

    而那些被他认真实现的愿望,就像暗夜里的萤火虫,虽然微小,却足以照亮前行的路。在这光芒里,我学会了如何被爱,也学会了如何去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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