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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工作累他给我泡咖啡

    这事儿得从去年冬天说起。

    那阵子我正忙一个项目,天天加班到深夜。说是项目,其实就是一堆永远处理不完的表格和数据。我的工位在办公室最角落,那盏总在头顶嗡嗡作响的日光灯,成了我那段时间最忠实的伙伴。

    有天晚上十点多,我正对着一堆数字头晕眼花,感觉整个人都快被电脑屏幕吸进去了。就在这时,一杯咖啡轻轻放在了我手边。

    是我先生。他什么也没说,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,然后转身走了。

    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——他不是早就睡了吗?怎么又起来了?

    端起杯子抿了一口,温度刚好,是我常喝的美式,但味道又不太一样。后来我才知道,那是他特意买了不同的咖啡豆,一种一种试,最后选了个酸度低、口感更柔和的。他说看我晚上喝完美式总皱眉,猜是太苦了刺激胃。

    从那以后,这成了我们之间不成文的约定。只要我加班,书房的桌上总会准时出现一杯咖啡。

    但真正让我鼻子发酸的,是发现这杯简单的咖啡背后,他默默做了多少功课。

    有天我起夜,看见厨房灯还亮着。悄悄走过去,发现他正对着手机研究什么,手里还拿着个小秤——那是我们做烘焙用的,精度到克。他一边看手机,一边称咖啡豆的重量,然后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。

    “大半夜的干什么呢?”我睡眼惺忪地问。

    他吓了一跳,赶紧把本子合上:“没什么,你快去睡。”

    后来我偷偷看了那个本子,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:
    “3月12日,巴西豆15克,水温92度,她说有点酸”
    “3月15日,哥伦比亚豆16克,水温90度,她说可以”
    “3月18日,曼特宁17克,水温88度,她说今天的最好喝”

    原来他一直在调试,就为了找到我最喜欢的那个味道。

    还有一次,我感冒了还不得不加班。那晚他端来的咖啡旁边多了片维C,咖啡里还加了蜂蜜。我问他怎么知道我想喝甜的,他说:“你生病的时候不就喜欢甜一点的东西吗?”——这种连我自己都没总结过的小习惯,他却记得。

    最难忘的是项目截止前那个周末。我从早上七点就开始工作,整个人像上了发条。下午三点,我听见他在客厅打电话:“爸,真去不了,她这几天太累了……对对,你们先吃,别等我们。”

    我这才想起,原来今天说好要回他父母家吃饭的。内疚感瞬间涌上来,我走出书房:“你去吧,我这边其实也快好了。”

    他摇头,指指餐桌:“快来,现磨的,最佳风味就这十几分钟。”

    那杯咖啡格外香。我捧着杯子,看阳光从窗帘缝里溜进来,在他头发上跳舞。突然觉得,什么项目、什么加班,都比不上此刻的温暖实在。

    项目终于结束那天,我睡到中午才醒。走出卧室,看见他正在阳台浇花。

    “今天想喝咖啡吗?”他问。

    我摇头:“这段时间喝得够多了。”

    他笑了:“其实我也不懂咖啡,就是觉得你辛苦的时候,总得为你做点什么。”

    这句话让我怔住了。原来,这一杯杯咖啡从来不只是咖啡——那是他在用他的方式告诉我:我看见了你的辛苦,我在这里陪着你。

    现在想想,婚姻里最动人的可能不是鲜花钻戒,也不是甜言蜜语,而是这些笨拙却真诚的瞬间。他不会说“加油你是最棒的”,也不会讲什么大道理,就是默默地,在你最疲惫的时候,递上一杯温度刚好的咖啡。

    这杯咖啡,装着他的观察、他的尝试、他的陪伴。它告诉我,在这个恨不得每个人都快速奔跑的世界里,有个人愿意用最朴素的方式,陪你慢慢走。

    后来我还是会加班,他还是会给我泡咖啡。不同的是,现在每次接过杯子,我都会认真地说声谢谢。谢谢这杯咖啡,更谢谢咖啡背后那个,总是用行动代替言语的人。

    生活大概就是这样吧——没有那么多惊天动地,却在一杯咖啡的温度里,藏着最深的温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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